猹犬

当你在不朽的诗里与时同长,
只要一天有人类,或人有眼睛,
这诗将长存,并赐予你生命

【2022燕绥之0124生贺24h/0:00】亲爱的A

每年的春天,德卡马法旺都会迎来一年一度的旅游旺季。作为联盟主要的行政办公中枢系统所在地,支撑起这颗星球经济运转的主要血脉并不是常见的生产业或工业,而是依托于其行政职能衍生出的服务行业。四月,当联盟内各大行星的星际电台都开始大面积投放以“红石星双昼再度来袭,不容错过的‘联盟金绶带’小星河带绝佳观景时期,高端商业区旁纵享德卡马法旺春日美景,您家庭旅游和春季休假的不二之选”为主题的广告时,和煦的阳光与春日的雨水伴随着电子音重返人间。


广告里的城市看起来总是如一口沸腾的汤锅,而笑容则是整盒出售的浓汤块,你可以在各种各样的私人牙科诊所或新式牙膏广告上看见这样的笑容,并附上以下内容:“Dr.Smith,专注口腔正畸25年,告别难以启‘齿’,奇迹就在今天”,或“全新脱敏配方搭配强力美白科技,不惧酸辣不怕冷”,后附地址或电话号码。德卡马法旺,这座城市就是有这样的魅力,它像是一只巨大的权力怪物般吞噬着送到嘴边的一切,同时也为能支付得起价格的人提供最为光鲜亮丽的一面。


燕绥之差不多每个厄玛历纪年都要定时来红宝石星住一阵。一来是每年的四月十二日都要在这里召开一级律师联合会议,作为受指定的与会者,他必须出席;二来是梅兹大学的教授在每个春天都能享受到半个额外假期,大概五天左右,算在学校福利待遇的一部分里。五天的时间,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真要出去旅游反倒显得匆忙,更何况中间还有场会议。相比之下在德卡马法旺消磨掉这五天就成了最经济的选择——当然,对于燕绥之来说,这个“经济”的定义仅仅局限在时间上。


一级律师会议通常会开一个小时左右,全程禁止任何形式的录音录像,出于保密性和公正性的考量没有中场休息,会场也严格限制记者进入。会议大概会持续半天左右,主办方只提供茶水,这也就导致了一级律师们在开完会之后的通常状态不是精神饱满的接受采访,而是一个个饿得东倒西歪。今年来开会的一级律师里有一位格外有调侃精神,大概是联盟内另一所同样很出名的政法院校的优秀毕业生,燕绥之在开会时坐在他左手边的位置,和他隔着一条过道,会议全程听他把上面讲话的那帮老头子的秃顶挨个儿点评了一遍。


“就那个羽毛球,你看他脑袋周围那一圈儿都已经‘以身殉职’了,就中间还剩那么一撮儿。”出会场的时候燕绥之还能听见他在自己身后评价:“开这么长时间,活人也能给饿死了,联盟真是把我们这帮律师当铁打的看……就去前面那条街吃吧,燕教授要不要跟我们一起?”


这倒是没能料到的发展。


猝不及防被点了一把名,燕绥之也没显得多慌张。文件夹还拿在左手上,他不慌不忙地转过身去,用右手对那位“口才先生”行了个不怎么标准的礼:“我下午还要和‘地中海二号’先生碰面,我们就下次再约吧。”


四月,天气回暖。春天的气息像烤箱里火候恰好到了临界点的面包,在某个时间点到来时便骤然膨胀开来,于是大街小巷都被喜气洋洋地挤了个满满当当。由于经济发展水平远高于联盟内九成以上的行星,红宝石星早已摒弃了以高楼大厦为城市象征的发展模式。除了联盟公署等行政机关和职能机构相对密集的中心城区,站在德卡马法旺的街头向四面八方望去,书店、花店、烘焙坊和咖啡厅占据了临街商铺的主要阵地。明净的落地玻璃窗上贴着色彩鲜艳的海报,店内冷气开得很足,大朵大朵鲜切花被整整齐齐地码在塑料桶里,灿烂的脸容永恒地朝向着天空。


燕绥之随便挑了一家布置得还算温馨的店,选了靠近街道一侧的室外座位。这个季节的阳光和微风正是最好的时候,像流水一眼沿着衬衫的领口温和地流淌过去,时间在这种情况下真的被赋予了“可消磨”的意义。


这家店的菜上来得很慢,但燕绥之并没有催促的打算。相反,这种速度显得恰恰和此时的天气相称。毕竟所谓“地中海二号先生”只是他顺嘴扯出来的谎,这种好天气,要浪费在处理协会事务上,或者淹没在对秃顶和法典解释令间是否成立直接因果关系的讨论里,都值得说上一声辜负。

似乎是从在梅兹法学院入学开始,他的人生就被按下了加速键。比常人更为出色的记忆力使得他的生活像是一本可翻阅的书一样,只要他想,随时都可以查看自己想要的位置。读书,工作,胜诉——败诉——然后是更多的胜诉,进入梅兹大学法学院任职,获得一级律师资格证,再到后来就任法学院院长,在“误人子弟”的道路上又迈进了一步。律师的工作本来就繁忙,加上教职在身,燕绥之的生活几乎可以算作是住在飞梭上度过的。他在德卡马法旺的湖滨区其实有一幢别墅,定期有人进行管理修缮,状态维持得相当良好,但燕绥之并不太经常到那里去,只是每年定期请学生们到家里来的时候才会回去住上一阵子。“湖”对于他而言算是个有点特殊的存在,十三区赫兰星的杜松墓园旁也有一片湖水,燕绥之偶尔去坐一坐的时候总能透过那片同样平静的水面看见红宝石星上的这片湖,以及从他十五岁父母离世起就每年多栽上一棵的玫瑰。


先天性基因病,父母早逝,像西西弗斯一样日复一日推着石头妄图爬上一座根本就不存在的山——“天才”的背后是不是也已经悄悄标好了加码?燕绥之很少有时间仔细思考这个问题。按照流行的观点,如果在出生前就已经看过了自己的人生剧本,那么也就证明了他一早就同意了这样的生活。是因为他现在所在的这个位置,还是因为那块石头最终还是能够推到“山”上去的,或者至少向上推动一寸而不至于滑落?


——没有人能给他答案。


等到他随手点的奶油炖菜终于做好、打算端上来的时候,服务生才发现那个原本坐在街边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餐盘下压着一张餐厅免费提供的便笺纸,边缘被撕得有些毛毛糙糙的,落款是一个用铅笔写就的潦草的“A”字。


“……A,我给你写信,不是剖白,也不为自陈。我把我自身呈现在这里,正如若干年前它赤裸着面对这个世界之初时一样。在万千种可以追求的可能性中最为虚无缥缈的一个,那就是我要向你展示的我本身。不,我当然不是要对这一切进行批判:那些在旁人眼里毫无意义的东西,正是我迄今为止所追求的一切。在我们所能穷尽的例子里,我为它,那最沉重也最微不足道的、只存在于我们心里的东西,把一切重复了一次,两次,然后是第三次。”


“我就这样生活。”





啊啊啊啊啊赶上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写死我了救命救命救命……写得乱七八糟总之之后我还会改!有点头重脚轻了真的果咩,我明天就起来修稿!

然后就是,这次生贺只写了燕绥之一个人的单人向。我是这样想的:虽然原著讲的是爱情,但是角色应该能够跳出爱情这个框架,被还给他本身。

总之,还是希望各位阅读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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